昨天
青藏高原,西城。
桌边,苏雪宁托了腮,津津有味地听苏锋讲着在燕城时发生的故事。
“呵呵,这个江一帆真是挺有趣儿的,你把他的故事着重给我讲一讲,好吗,哥?”拿着苏锋和江一帆在燕城的合影,苏雪宁又要哥哥苏锋讲故事。
“唉,有你这样的妹子,我这辈子都别想清闲了!”苏锋一脸的无可奈何。
“哼,口是心非!刚才你还说我是你的‘快乐天使’呢!”苏雪宁双腮气鼓鼓的把头扭向一边,又“噗”的一声笑了。
“好吧,好吧,我讲,我讲,行了吧!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臭丫头!难怪到现在还没人敢做你的男朋友!”苏锋脸上是恍然大悟的神情,眼中却满是笑意。
“哼,你讲是不讲?”苏雪宁举起了拳头。
“讲,这就开始。”苏锋举“白旗”了。
与苏锋有多年同窗之谊的老友江一帆世居燕城,现在正为未婚妻史燕忙得焦头烂额,几近崩溃。史燕也是苏锋的好友,此时的她正同病魔作着殊死搏斗,长期卧床的她已不胜其苦多次长时间昏迷了。但燕城这对苦命鸳鸯的现状苏锋并不了解——暂时瞒着他吧。
同窗多年,苏锋、江一帆、史燕之间当然有着许许多多的故事。现在,苏锋正在脑海中搜索着那一个个悲欢交织离合纠缠的故事。
一天,苏锋听见门外响了一声,出来看,发现信箱里有封信,就开了锁拿出来。当他发现是江一帆写来的时,马上关了门奔到书桌前急急地拆了信开始读。
读着信,苏锋心里绷了一根弦。他牵挂江一帆的健康,也牵挂史燕的健康,毕竟两个都是他的好朋友。
“哥,哥!”苏雪宁刚才还看见苏锋到了客厅,一眨眼就又没影了,以为他出去了,就来他的书房看看是否出去了,却发现哥哥正坐在书桌边捧着一封信发愣。于是,她蹑手蹑脚地来到苏锋身后,猛地伸手抢过了江一帆的信。
“哈哈,这下可以知道你为什么发呆了!”苏雪宁狡猾地一笑,开始读信,很快苏雪宁脸上的笑就消失无踪了,她发现自己的心在“嘭嘭”地跳。开始时对江一帆的好奇,这时转变成了对江一帆的关心,还隐隐有一种想帮他的欲望。
“哥哥,以前你给我讲的关于江一帆的故事,太肤浅了,能不能换个角度让我来认识他……”苏雪宁看哥哥嘴边有一丝苦笑,没有拒绝她的意思,就又试探地说:“可不可以,把他以前写给你的信,给我看看。”她的声音很轻。
苏锋轻轻地叹了口气,扭头凝望着窗外自由飞翔的白鸽。好久,他点了点头。
当苏锋把厚厚的几摞信堆在苏雪宁面前时,她感觉自己的心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江一帆行云流水般的文字在苏雪宁脑中绘出了一个愈来愈丰满的形象,在心中也愈加高大起来。她对江一帆的关心也在渐渐升级。
而此时此刻,江一帆却走入了他人生的最低谷——史燕病逝了!
接到史燕的噩耗,苏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江一帆的身边。
苏锋拢了江一帆的肩,默默地陪他取回史燕的骨灰盒,送到他们的新房。江一帆始终没有什么令人担忧的表现,只是紧紧地拥着那个精致的小盒子,谁都不让碰。此时的他并没有常人想象中的痛苦,相反他心中倒十分的甜蜜—他心中只有同史燕的快乐的每一刻,虽然在外人看来他痴痴的呆呆的。
作为老友的苏锋知道,语言——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安排好江一帆的事,他又匆匆地回到了西城,工作离不开他呀。
这段日子里,苏雪宁也心神不安食不甘味。她看到一脸风尘的哥哥到家就一头钻进书房,知道哥哥心里也正在难过,于是买回好多哥哥爱吃的菜,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听惯了妹妹平日的“叽叽喳喳”,乍一清静下来苏锋就明白了妹妹的心情是怎样的。没办法,他只好收拾心情,强作欢颜,在饭桌边努力逗妹妹开心。
没有史燕的日子,江一帆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样,做什么都无精打采的。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意识到他已走完了有她的路,以后的漫漫长途仍需走下去时,一种愧疚感升上了心头,怠慢工作太久了,该用些功夫在上面了。
很快的,江一帆的生活中没有了史燕的影子,只有那永远不会舍弃他的工作。江一帆恢复了以前的“生气”,如果每天需要工作八小时,他会工作至少十个小时,“能多创造些价值,就多创造些吧!”
苏锋和苏雪宁兄妹俩个也渐渐淡忘了史燕的辞世,恢复了平常的生活。
月亮圆了缺缺了又圆,循环往复中几个月过去了。
走完春末,就到了初夏,又快到老同学聚会的时候了,以前每到这时候,江一帆就要为此操持一番了,但今年例外,几个好友抢过这一光荣的任务,东奔西忙起来。他也乐得轻闲一次,看他们忙个焦头烂额。
初夏过去,仲夏到来了。聚会的时间地点确定了,帖子飞向了四面八方。
苏锋接到帖子,心中泛起了涟漪:同学老友又可以在一起高谈阔论了,但今年少了一个主角儿,唉!
苏雪宁也知道哥哥快去参加聚会了,正巧那几天她有空儿,就想跟哥哥去凑凑热闹。苏锋知道,这个顽皮的丫头其实是想去见见江一帆。
刚开始,苏锋不想带她去,因为一路上太累了,怕她会受不了。但经不住妹妹的软磨硬泡,他终于勉强答应了。
苏锋想:“让她出去一次也好,长长见识。她活泼天真的性格也许多多少少会影响一帆,再说,以前他也说过想认识一下这个调皮的丫头,只是到今天为止一直没有机会。也许这丫头会帮他解开心结,从工作中走出来,恢复青春灵动的本色。”
但好事多磨,临出发前一天,单位忽然通知苏锋,要他去外地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没办法,工作离不开他,他只好跟妹妹商量:“妹妹呀,你看,这么重要的会议我不参加不行,这次聚会我去不了了。咱们明年再去,好吗?”可是,他好说歹说苏雪宁就是执意要去。没办法,他只好提出种种约束她的条件。她都爽快的一口应承,还答应尽力解开江一帆的心结。
这样,苏雪宁阴云密布的脸才转了晴。
燕城饭店里传出了阵阵谈笑声,混合在雨后清凉的空气里,给人一种舒爽的感觉。
江一帆坐在饭店二楼的一个角落里,享受着同学老友相聚的温馨,但心中总有些不安,“每年都可以准时见到苏锋的,但今年,他怎么还不出现呢?”他皱皱眉头,看大家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像都没注意到人群中还少一个苏锋,依然谈笑风生。
“呜”的一声,火车进了燕城车站。
苏雪宁提着简单的行李走下火车,四处看着。走到车站外,看见路边有辆人力车,就坐上去。“慢些走可以看看路边的景物。”她心想。
苏雪宁说了目的地,仰靠在车上,欣赏起路边的风景来,而此时江一帆正为苏锋的“迟到”不安呢。
江一帆为自己倒杯茶,轻呷一口,这时,眼前走来一个服务员,向他一笑:“您是江一帆先生吧,外边有位女士找您,请随我来!”
江一帆道了谢,站起身来,心里却在嘀咕:“女士?苏锋在搞什么鬼?”
凉台上站着一位姑娘,身着洁白的连衣裙,红手绢扎个简单的马尾巴,脚蹬一双凉鞋。江一帆走近她时,她转过身来,黑亮的眼睛似一泓泉水,俏皮的鼻子下有一张顽皮的嘴。她微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江一帆有点不知所措,走到她面前时竟张大了口却说不出话,甚至连个招呼都忘了打。
“你好,江一帆!”她微笑着向他伸出右手。
江一帆笨拙地伸出左手,摹的发现伸错了手时她已微笑着换了左手。握着她柔软小巧的手,他又一次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眩晕,记忆中好像有过类似的情景,但细细搜索时却又一无所获。因此,他有些紧张了,莫名其妙的。
她看出了他的紧张,“一年多了,他还没淡忘史燕姐姐。从他的失态,可以看出,这一年多他的生活是多么的紧张,他所承受的担子太重了。业余时间也肯定很少和人聊天交流。看来我要做的事不少呀!”
她稍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他知道,她没有怪他的失态。
“你,你好!”他终于艰难地吐出了这“沉重”的两个字。没见到苏锋的失望加上见到这陌生而又亲切的她的惊诧,他的大脑便迟钝了,语言中枢更是严重。
“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认识你吧?我是从苏锋那里认识你的。噢,苏锋是我哥哥!”她看他的嘴动了动但没吐出一个字,又继续讲:“我和哥哥闲聊时时常听他说起在燕城的朋友们,渐渐的我就想认识其中最出色的一个。于是,我首先认识了照片上的你。”说这些话时,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似乎当时的情景又在眼前重现。
“正巧有一次他正读你的信时被我看见了,我从他手上抢过来就读。很快我就被里边的文字打动了,我知道我要认识的就是你了。”说到这儿,她的心里还漾着读信时的激动。
他的心也猛地一颤,心中有个朦朦胧胧的东西出现。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你们的故事我已听过好多遍了,我想再多了解一些,但他的语言已无法满足我了,只好在我的哀求下拿出那厚厚的一摞信,让我慢慢读。我早从照片上、故事中认识了一个你,又从文字中认识了另一个你,渐渐的,读信也不能满足我了解你的欲望。我心中燃起了见你的热望。”她看见他似有所悟的眼神,轻轻讲着。
江一帆的心又猛颤了一次,他知道他的心中也燃起了了解她的“热望”。
“我知道你们每年都会聚会的,于是就又缠着哥哥让他答应这次聚会一定带我来,见你。但,临行时他接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脱不开身,说下次再带我来。我怎么甘心失去这次机会呢。买了东来的车票就上了火车—明年我肯定会来—今年也不能错过的!”她还自顾自地说着。
听到这儿,江一帆轻轻的嘘了口气,为什么,他却不知道。
他一脸的惊诧中又掺了微笑,心想:“好一位执著的姑娘啊!”
不等他开口,她又说道:“呵呵,读你的眼神和表情真好,不用听你的话,我就可以很好的了解你了。你并没有怪我的唐突,是吧?!”说完,侧头盯着他的眼睛。
他已多多少少了解她一些了,听了她刚才的话,索性不说话了,点点头,用微笑肯定她的问题。同时,他感觉心中隐隐约约有个问题,细想时却不明了。
忽然,她皱起眉头,大叫一声:“呀,不好!”
他不知怎么回事,而且这次再不开口就太不礼貌了,“怎么了,丢什么东西了吗?”
看见他紧张的神情,她脸上挂了一抹红晕,又“噗嗤”一声笑了,摇摇手马上说:“不是,别担心,什么也没丢,只是我想起跟你说了这么久,还没做自我介绍呢!请原谅!我叫苏雪宁!”
听了雪宁的解释,一帆再次嘘了一口气,同时也明白了心中隐隐约约的问题是什么,再次伸出右手,握上她迎上来的右手,“你好,雪宁!”
这样,一帆把雪宁引到聚会的的大厅,向大家介绍,开始了今年的欢宴。
宴会结束后,一帆把雪宁安顿好,约好了第二天早上来接她出去玩,游览燕城风物。
回家路上,一帆想:“雪宁孤身一人,千里迢迢地来燕城看我,只为了认识我这个别人言语形容、再加上她用我的文字塑造出来的我。单从这一点上,我就得用我的一颗真诚的心去对待她,让她认识一个完全真实的我。她从苏锋那儿了解认识了我好的一面,而且是最突出的一面,她从文字中认识了我的内心世界,基于对苏锋的无条件的信任,她无条件的信任了我,这是这个单纯的姑娘最招人喜欢的地方。嗯,她还是位善于观察人的姑娘。”
躺在床上,苏雪宁开始在脑中回放与江一帆交谈的情景。
“我终于看到了完全真实的江一帆,也了解了哥哥说他最出色的原因。我答应哥哥要解开他的心结,可是该怎样着手进行呢?不能直接进行,就不着痕迹的进行吧,反正时间很充裕。我有很多机会了解他的。”她眨着眼睛想着。
“呀!”她感觉心突然触电似的痛了一下,“难道是……不会吧?!”
渐渐的,困意袭来,她进入了梦乡。
江一帆心中也有些不知名的东西在滋长着、蔓延着。
第二天见到雪宁时,她已换了一身装束,及膝短裙,白凉鞋,展现出另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侧面。
一帆微笑着:“我们出发吧!”
一帆在前走出房门,回头对故意落后几步的雪宁说:“我们第一站去哪儿呢?请赐示!”说完,给她一个顽皮的笑。
“你看着办吧!反正所有我知道的你都得带我去的,嗯,这样,效率优先吧!”嗔怪地瞪他一眼,又抿嘴笑了。
看着雪宁的笑,一帆感觉心中暖洋洋的,很舒服。“奇怪,这种感觉好熟悉!”
开始的十几分钟,雪宁总有意无意地走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他讲话总得回头,而且总是一回头就看到她怪怪的眼神,弄得他心里怪不舒服的,“这丫头,在搞什么鬼?怪怪的!”
过了一会儿,雪宁心想:“行了,‘火候’差不多了!”追上江一帆,走在他左侧,问:“有什么感觉?”
一帆苦笑一下,回答说:“有点不舒服……”话未说完,右手里就多了一样柔柔的微凉的东西—雪宁的左手,他诧异地望向她的眼,却看见她异彩连闪的眼神。
“那样走在你身后,是不是感觉特别生疏?”她微笑着说。
他感受着她的手的温度,感受着她的手给他的异样,他的心又猛烈地一颤,几乎是同时,感到手上一紧。
“想起谁了?”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我,……”他迟疑了一下,知道自己刚才的变化瞒不过她可明察秋毫的心,坦白的说:“我过世的未婚妻……”
“是不是我不该问这个问题?”她小心翼翼地问,语气中含了歉意。
“没关系的,我已渐渐地淡忘她了。只是你刚才握住我的手,才又想起了同她一起的情景。其实,我一直试着完全将她从记忆里抹去,但总不成功。第二次住院后,她一直不让我知道她的病情,怕我为她担心。但终于她没瞒住我,也终于在我怀中安详地走了。……”
路过花团锦簇的公园,雪宁拉着一帆坐在林荫里的长椅上,依然紧握着他的手。
一帆脑中又浮现出了他和史燕一起的每个细节,忆起了同她的每一份悲欢离合。他讲起了史燕病重的日子,讲起了她走前的一刻。最后,一帆的声音微带呜咽了。
雪宁偎依在一帆身边,静静地,握紧了一帆颤抖的双手。一帆感觉到她的手紧握着他的手,像史燕临走前的一刻,不过他知道,雪宁的手不会松开的。
“不谈她了吧。我不主动牵你的手,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我……”一帆叹口气,岔开话题解释道。
听了他的话,雪宁知道,他快从失去史燕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是的,我知道。哥哥也给我讲了你和史姐姐的故事,你的心情我了解。”
听着她的话,一帆的心似乎成了透明的,很容易地就会被她了解,而雪宁的心也可以轻易的被一帆理解。
在各个景点,一帆为雪宁讲解景点的来历传说,讲名人轶事。她听得津津有味,有疑问的地方就问个没完。钻在工作中久了,好久没有和朋友像现在这样聊天讲话,不自觉地,一帆同雪宁讲了很多很多。他内心深处的压抑也渐渐缓解了。愉快的相处中,两个人互相了解着。
傍晚,饭桌旁,他们对视着,摹地都爆发了大笑。笑毕,互拍双手,“该祭‘五脏庙’了!”
吃完饭,一帆看着她一眨一眨的双眼,“谢谢你!谢谢你……”
忽然,雪宁抬手阻止他说下去。她低下头,轻声说:“不必说了,其实我来这儿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帮你走出那个阴影。先前,我曾担心完不成,现在看来,我可以‘功成身退’了!”她抬起头,眼里隐隐有泪花,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不愿离开他了,“难道,我真的……?”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一帆不知为什么她会流泪,忙问:“你,为什么……”他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脑中已有了一个答案。
“是的,我认识了你的痴情,所以才……”她又低下了头,却心乱如麻,再抬头时眼里已尽是阳光。
许久。
“走吧,我们去看看夜景!”一帆提议。
这次,一帆主动牵上雪宁的手,汇入了夜游的人群。
接下来的日子,一帆按计划带雪宁游览古迹名胜。当然,笑声伴着他们。渐渐的,一帆心中似乎多了些什么,细想时却什么也捕捉不到。而来时言无不尽的雪宁也会欲言又止了。
最后一晚,他们对坐桌边,都无言,但却感觉不到寂静。没有语言,感觉却很丰富。闭上眼睛一帆可以看到雪宁的眼神,而雪宁也在默默地审视着他。
“咚咚……”大座钟敲了十二下。
一帆站起来,伸手拍拍雪宁的肩。
雪宁没有动,只静静地坐在那儿。
雪宁坐在沙发上,毫无睡意。
“走,还是不走?”她脑中已容不下别的什么。
这时一帆正在床上做着“翻身运动”。
火车站。
雪宁坚持自己提着她那简单的行李,步子却很沉重。
一个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望向一帆。
一帆快步迎上去,看见一个狠下决心的眼神,决绝。
“其实,我来时是带着许多疑问的,因为对哥哥的信任,我信任了他讲的故事,我从你的文字中认识了另一个你,但我感觉还有些苍白,就生出了来燕城见你的渴望,也因为对哥哥信任之外的怀疑,现在我认识了真实的你。可以说,此行无憾了。来时,没准备留下什么,但现在看来,我已留下很多。我知道,我留下的,你将会全部珍藏。”说时,她湿润的双眼一眨一眨的。
“呜……”火车走了。随火车走的不光雪宁,还有一帆的一颗心。
西城火车站。
苏锋接过妹妹的行李,看见她湿润红肿的眼睛,笑着拢了她的肩,坐上回家的汽车。
“呵呵,看来我这辈子有清闲可享了!”苏锋笑眯眯地说。
“什么?”雪宁没有马上明白哥哥的言外之意,但很快她就明白了,马上举起拳头向苏锋砸去,“坏哥哥!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你清闲的!”
很快,车厢里兄妹俩个笑着打作了一团。
海边,一帆和雪宁站在一起,口中喃喃的念着:“信任……”
远方,朝阳跃出了海面,一缕阳光投射在紧握着的那双手上,折射出了两蓬刺眼的光!


